那是一个微凉的秋日,街道两旁的梧桐叶开始泛黄。林小夏站在咖啡馆门口,手里攥着那封泛黄的信笺,风掠过她额前的碎发,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。
五年前初遇程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大学图书馆的转角处,抱着的参考书散落一地,他蹲下来帮她拾起时,眼镜片上反射着四月细碎的阳光。后来他们总爱争论那次相遇是偶然还是必然,就像争论抹茶拿铁该加几分糖。
此刻玻璃窗映出她模糊的轮廓,咖啡机蒸汽声与当年实验室的仪器嗡鸣重叠。程远离开前夜,他们在这张木桌上用吸管画过分子结构图,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台灯下像微型爆炸的星云。他说要去德国做博士后研究,说这话时无名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——那是他撒谎时的小动作。
信纸展开发出脆响。邮戳显示这封信在海上漂泊了三个月,程远的字迹依旧工整得像个强迫症患者。他写道海德堡的秋天很美,但老桥的石砖缝里总缺了点什么;写实验室新来的中国学妹泡的茶太浓,不像她总能把茉莉花茶泡出恰到好处的清甜。最后一段的墨水明显晕开过:"那天在安检口回头,看见你穿着我送的白衬衫,突然明白所有计算公式都解不开的未知数是什么。"
夕阳把信纸染成蜜糖色时,咖啡馆的门铃突然响起。风铃晃动的阴影里,站着个穿驼色风衣的身影,行李箱轮子还沾着机场的雨水。程远左手无名指上,套着用电路板边角料打磨的戒指,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蓝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