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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，林一衣站在民政局门口，手里攥着第九本结婚证。红底金字的封皮被雨水浸得发皱，就像她这九年里不断被泪水泡发的婚姻。人们总说七年之痒，可她的婚姻连七年都没撑到，每次都在第三年溃不成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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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任丈夫是父母相中的工程师，婚后才发现他手机里存着前女友的孕检报告。第二任在蜜月期就暴露赌瘾，把新房抵押给了澳门赌场。到第七任时，林一衣已经学会在婚礼前悄悄检查对方的征信记录，却还是没防住他藏在老家的一妻一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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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早已认得她，递表格时总会欲言又止地说句"这次想清楚了？"。街角奶茶店的小妹见她路过，会默契地调一杯三分糖的茉莉奶绿——这是她每次离婚后固定要喝的。九年时光在这些重复的仪式里被碾成粉末，飘散在每一场仓促开始又潦草收场的婚姻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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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第九本离婚证到手那天，林一衣在雨里站了整整三小时。雨幕中忽然看清所有结婚照的共同点：自己永远穿着同一件白衬衫，而对面的人其实都长着相似的脸——他们都像极了十六岁那年不告而别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