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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春深，她站在杏花树下，红衣如血，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霜。世人皆道她为情所困，殊不知她焚的是自己的魂魄——每夜以银簪挑灯，将写满旧誓的绢帕投入火盆，看灰烬蜷曲如黑蝶，扑棱棱撞进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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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后有人掘开荒冢，白骨指节间缠着半截焦黄丝绦，风吹过便发出呜咽般的颤音。樵夫说那是恨意太沉，压得魂魄不得超生。而镇上更夫总在子时听见女子轻笑，循声望去只见月光如水，照得青石板路上两道影子——一道是她，另一道竟是当年负心人提灯而来的倒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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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道士用桃木剑划开祠堂地砖时，挖出个贴着符咒的陶瓮。掀盖刹那，整个院子弥漫着陈年血锈味，混着干枯的合欢花瓣。原来她死前剜出心头血，拌着咒怨封入瓮中，要那薄情人世世尝尽求不得之苦。如今符纸朱砂褪色，怨气却仍在梁间盘旋，像永远晾不干的嫁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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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场大火烧尽宅院那夜，有人看见她站在火场中央张开双臂，火星子缀在鬓边宛如珠翠。天亮后灰堆里找出对熔成金块的龙凤镯，内侧还刻着“生死与共”四字。拾荒的老妪啐了口唾沫：“情字当头劈下来，比鬼头刀还利三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