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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本是商贾之女，却阴差阳错嫁入高门。一纸婚书，将她推入了深似海的侯府。红烛高照的新婚夜，她独坐空闺，等来的不是温存，而是一纸冷冰冰的家规。
三更梆子响过，陪嫁丫鬟捧着沉甸甸的檀木匣子进来。里头装着二十四个鎏金账本，记录着侯府百年来的田产、铺面、人情往来。老管家立在廊下传话："老夫人说，主母明日要主持中馈。"
晨起梳妆时，铜镜里映出六位姨娘的身影。最年长的柳姨娘捧着账册轻笑："夫人可知，前头三位主母都没撑过三年。"窗外秋海棠簌簌落下，像极了她们话里藏的刀。
冬至祭祖那日，她发现祠堂供着的银烛台被换成了镀铜的。二房太太当场发作，老夫人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。她不动声色地解下陪嫁的翡翠禁步，稳稳搁在供案中央。
年关查账时，她带着算盘连夜核出三千两亏空。当证据摊在老太君面前时，满屋寂静。忽然小厮来报，说侯爷回府的马车上坐着新纳的歌姬。她捻着佛珠轻笑："正好，西跨院的梅花该有人赏了。"
五年后，当侯爷战死的讣告传来，她正教庶子临《九成宫》。满府缟素中，唯有她髻上的白玉簪纹丝不乱。灵堂外，柳姨娘哭喊着要分家，她抬手掀开族谱："侯府七十六口人，今日起由我当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