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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的清晨，林小棠踩着薄雪走进图书馆时，睫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霜。她习惯性走向靠窗的第四排书架，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——那个总穿深灰色高领毛衣的身影，正踮脚去够顶层那本《雪国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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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架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窄。小棠捏紧帆布包带，数着对方毛衣袖口磨损的线头。上周三他借走《海边的卡夫卡》时，她在借阅卡第二行写下自己的名字，现在那本书正躺在她床头，书签是张被揉皱又展平的咖啡店收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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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粒开始敲打玻璃窗。男生转身时带起的气流，让小棠闻到了松木铅笔屑的味道。她慌忙抽出一本《植物图鉴》，却听见啪嗒一声——他钢笔帽滚到了她帆布鞋边。两人同时蹲下，她看见他腕骨上有颗很小的痣，像未完待续的句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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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每个下雪天，小棠都会在借阅卡上发现铅笔写的批注。当《雪国》第三次回到书架时，她在扉页夹了张字条："明天闭馆后，要来看窗外的树挂吗？"落款处画了只被咬过一口的雪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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闭馆铃响起时，小棠发现《植物图鉴》里多了片枫叶书签。背面用钢笔写着："树挂会化，但抽屉里还有三十四本没写批注的书。"最后那个句号，恰好画在她心跳漏拍的那一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