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，浓稠得化不开。林间小径上，枯枝在风中发出脆响，像是某种隐秘的暗号。程野的脚步声很轻，却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节拍上。三小时前那通断断续续的求救电话，此刻仍在他耳畔回响。表妹最后说的"老仓库"三个字，混着电流杂音，成了挥之不去的诅咒。
仓库铁门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血褐色。程野摸到门缝里夹着的半张糖纸——荔枝味，是表妹最近痴迷的牌子。推门时铰链的呻吟惊起了屋顶的夜枭，阴影里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。不是水，那种粘稠度让他想起去年办过的珠宝劫案，被害人脖颈喷出的血柱也是这般节奏。
二楼传来重物拖拽的摩擦声。程野攥紧警用甩棍，在转角处突然僵住。整面墙贴满泛黄的照片，所有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都站在受害者身后。最中央钉着表妹的工作证，照片被红笔画了个巨大的叉。此刻他才明白，三个月来经手的失踪案，都是同一个人精心布置的邀请函。
顶楼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。程野冲进天台时，正好看见表妹被逼到栏杆边缘。鸭舌帽男人转身露出微笑，左手举着的不是刀，而是一支录音笔。"程警官，"他按下播放键，传出的竟是程野自己的声音，"证物室密码是0719。"夜风突然变得刺骨，程野这才发现，阴影里还站着三个举枪的陌生人。